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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0年第6期

五个半乌托邦

作者:[美]斯蒂文·魏因堡 著 秋 风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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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的了,国会大厦成了堆肥场。莫里斯用有趣的笔调描写了书中一位英雄驾驶一条小艇,从伦敦到泰晤士河上游,一路所见两岸都是清新的农村风景。这当然很美妙,不过,果真如书中所写,则我们中某些人恐怕会思念伦敦城的。那些不用拼命干活的人,总喜欢把艰苦的劳动、特别是农业劳动浪漫化,莎士比亚笔下的亨利五世就曾想象,国王决不会像农民那样睡得香甜:
  像一个塞饱劳力换来的面包然后心无挂碍地上床休患的贱奴那样的熟睡;黑夜乃是地狱的产物,贱奴是永远看不到黑夜的,他像太阳神的马伕一般,从日出到日落他永远在太阳照耀之下流汗,整夜地在天堂睡觉;第二天黎明之后就起来帮着太阳神套马,就这样地追随着飞驰不停至死:这样的一个贱奴,只是没有繁文缛节的享受,以苦工度过白昼,以安眠度过黑夜,比一位国王舒服得多。(莎士比亚《亨利五世》)
  我怀疑任何一位现实中的农民会如此看待自己的工作,用梅尔·布鲁克斯的话说,“说到底还是当国王好”。
  某些乌托邦主义者,比如威尔士在《处于自由中的世界》中宁愿迅速减少地球人口,从而既可继续享受技术带来的好处,又能保持自然环境。这对于那些不能享受到乌托邦的人来说未免残酷,因为这等于说他们就不应该出生。莫里斯等另一些人则相信,摆脱现代技术的乌托邦仍能够养活同样多的人口。对此我不大相信,即使相信,也不想抛弃心脏去纤颤器和粒子加速器之类的技术。事实上,莫里斯是在骗人,他提到过某种帮人干那些手工干不了的活的“力”,但若没有工业体系,你从哪儿搞到这种东西?敌视技术也导致敌视科学。1994年6月4日,捷克诗人兼政治家哈维尔在美国费城独立宫发表演讲,说“我们绝非某种偶然的存在之物,……我们与整个宇宙有某种神秘的关联”,他呼吁“某种全新的……后现代的科学”。哈维尔所设想的后现代科学有盖亚假说,也即地球与生存于其上的生物构成一个统一的有机体。盖亚假说在表示生物与它生存的环境之间互相影响这理念上,是否比诗歌更吸引人,还可以探讨,不过很明显,哈维尔所想的乃是完美的绿色气息。这种只挑出科学之令人舒适的一面,而诋毁其他方面的说词由来已久。《乌有乡消息》中未来英格兰人从事某一些科学,对此作者只是简单解释说那儿的科学是不同于十九世纪“商业化”的科学的。对达尔文和麦克斯韦的科学事业竟然作如是评价,太令人惊异了。人们从莫里斯的乌托邦中所看到的科学工作就是收集漂亮的石头和蝴蝶。
  
  技术乌托邦
  
  信息处理、机器人、合成材料及生物技术的发展大大提高了生产能力,至此财富分配问题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国界也是多余的,因为全世界都已通过光纤网联为一体了。
  现在有一种倾向,就是夸大技术将改变我们生活的程度。现在只差一年就到2001年了,但我实在怀疑亚瑟·c.克拉克所设想的人类到月球的商业性飞行能成为现实。某些技术已经发展到其平台期,已经不值得再去做进一步的努力,比如四十年前波音707投入使用以来,乘坐商业飞机的体验就没有什么实质性变化(协和飞机从反面证明了这一点:其开发研制成本一直无法收回)。计算机技术明显地尚未达到其尽头,晶体管元件可以一直小型化下去,但是否能突破单个原子尺寸的限制?成功的技术总是有一种趋势:就是一旦它们为大量人口所用,就会自我设限。我很怀疑,同样是从曼哈顿穿越东河到哈得森河,今天开汽车会比一百年前乘马拉出租车快多少。互联网已开始显出拥挤效应。我也担心未来中国和印度装上二十亿台空调,这些热气也都是要排入大气层的。当然,新技术将无可避免地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巨变。但某些技术不会带我们进入乌托邦,反倒令我们满怀恐惧。技术就给了我们破坏我们自己所生活于其中的环境的力量。对我们人类的共同感觉构成最大的破坏将是,新型医学技术可以使人青春长驻,而只有富豪才付得起那笔昂贵的费用。还有一个问题,技术把人从工作的需要中解放出来以后,人们干什么去?诚如弗洛伊德所说,我们最大的需求乃是爱和工作。工作给了我们身份感和自己养活自己的尊严,也给了我们中很多人走出家门的理由。在《养育机器终结者》中,E.M.佛斯特设想了一个绝对舒适的世界,在那儿,人被彼此分隔在一个养育机中,他们这种生活想来就令人觉得毛骨悚然,所以当读者看到结局如书名所示一样时,都如释重负。
  有些乌托邦作者说,工作问题到时自会解决。威尔士曾含含糊糊地说,当技术使物质极大丰富后,人人都成为艺术家,贝拉米也设想,工人们四十五岁退休后,可以从事艺术和科学工作。我认为没有比这种想法更能增加人类的悲惨了。作为艺术爱好者,你只能读有限的新文学作品,听有限的新出的音乐,观赏有限的绘画雕塑作品,如果大家都成了艺术家,仅仅为了从中选择出一些最好的作品来欣赏,就是一件艰巨的任务。而作家、作曲家、画家和雕塑家,先不管他们从自己的工作过程中是否得到乐趣,他们中绝大多数会发现,他们尽毕生之力完成的作品,却根本就无人问津。科学家的结局同样悲惨。今天,一位理论物理学家根本不可能读过他如此狭窄专业内的所有论文,因而大部分理论物理学文章都如泥牛入海,根本没有任何反响。莫里斯则把技术排除在他的乌托邦之外,一来因为他留恋中世纪,二来也因为他希望为人们留下一点事可做。虽然现代技术使许多人觉得工作了无生趣,不过我觉得莫里斯的担心也是言过其实了。那些流水线上的不断重复、不需要智力,因而令人厌倦的工作,未来必会全部由机器人代劳,技术则可创造出新的行当,比如汽车修理工、宇航员什么的。但技术进步并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有称心如意的职业,实际上在短时间内,有的人甚至会丢掉饭碗。
  在某些人看来技术乌托邦的另一诱人之处是,技术将使世界趋于大同。在威尔士的《处于自由中的世界》所描写的乌托邦中,国界完全消失,建立了一个强大的世界政府,人们使用一种单一语言(当然是英语了),采用统一的度量衡制,按固定汇率兑换货币。在贝拉米的《回望》中,美国还在,但它的人民已经看到世界大同的曙光。目前,(发明互联网的)物理学家参与了初级形式的世界大同事业。比如,全球都统一使用一种基于英语的数学排版符号体系LaTeX。最近我跟一位正在东京访问的西班牙加泰罗尼亚物理学家合作进行一项量子场论的研究,我们通过电子邮件使用LaTex来回地传送方程式。我不大拿得准这一世界大同是否完全值得祝福。它有使我们的心理空间萎缩的一面。数百年前,地图上有很大一片是空白的,从而给人们留下丰富的想象空间,想象那里生活着奇异的人和动物。据说,维多利亚女王就曾经发誓要尝遍大英帝国出产的所有水果,不过,最终她也没吃到芒果。现在我们可以飞来飞去,在家门口的超市就能买到芒果。这并不合乎我的乌托邦理想。只有我们到了印度才能吃到芒果,而不是在随便一个地方都能吃到,那不是更令人心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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