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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2年第6期

新千年诗歌精选之三

作者:辰 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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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悄垂下眼帘,阴影便迅速侵占
  你的内心,以至于你写在我留言簿上的话
  失态得如同几个东倒西歪的醉鬼:
  有时,清醒是痛苦的。
  
  2.
  从餐厅里撤出,我们遇见了忧伤。
  一场凑热闹的冬雨,使泥泞
  无声地爬上命运的鞋面。
  陡峭的空气中,一架无聊的梯子显现
  幽暗的谈话在攀登——
  似乎要摘取夜空中的果实
  却一次次跌落,击碎了水洼的宁静。
  闪烁其辞的承诺,难以长久照耀
  爱情善变的面孔:一切的悲痛
  隐藏在无言中,似乎要炸裂。
  
  3.
  远方:一个魔鬼,已经在召唤你。
  你,仿佛一个入魔的少女
  难以抗拒它的魔力,难以看清
  未来的日子:那群披着羊皮的狼。
  ——它们将怎样在你黑暗的窗前嗥叫。
  在那被空虚蛀空床脚的床上
  失眠会压迫着你
  使你无力走到窗边,向我居住的地方
  眺望——哪怕只是望上几眼。
  
  4.
  而如今,我,一个曾经背负过你的人
  已深陷于命运所赏赐的小镇。
  一群如宫庭太监般勾心斗角的人
  围绕着我,使我恶心
  吐尽了胆汁。而你的幻影
  却一次次闪现在我梦的裂缝里
  如风吹开了我睡眠的门。
  于是,我便出去,穿过冷漠的扁担街
  独自一人,漂泊于夜的旷野上:
  我多么渴望将你抱住
  就像抱住一棵救我性命的麦子。
  
  5.
  但你我早已天各一方。许多年
  只有明月,照亮我们共同居住的地球:
  一枚正在熟透的浆果。
  在不久的将来,它或许将坠向虚无
  而那时,我们又将在哪里
  如宇宙尘埃般的我们?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古诗人的感叹
  隐藏着怎样的无奈和悲哀?我们
  都是来自痛苦深处的人。
  我们情感的胃,知道了饥饿的教义
  ——在尝过离别这道菜之后。
  
  下午三点,一个穿松糕鞋的女孩走上大街
  
  懒洋洋的阳光,懒洋洋的女孩
  穿着松糕鞋,在下午三点
  走上时代的大街,她大面积裸露的背
  刺痛了很多老年人的眼
  
  啊,真是时代不同了!裹足的年代
  早已过去,因为闭关自守
  解决不了问题,你看——她那一对小奶
  几乎要从低衣领里蹦出来
  
  懒洋洋的阳光,懒洋洋的女孩
  穿着松糕鞋,她走路的模样
  有点像动画片里的米老鼠
  你看——她对着阳光眯起了眼!
  
  她刚刚睡过一会儿,但混乱的梦
  让她觉得疲倦。遥远的思念
  遥远的家乡,也在梦里将她追赶
  她气喘吁吁醒来,啊,记忆在发炎!
  
  下午三点,一天里最为空闲的间歇
  她走上时代的大街,她觉得
  喧嚣的空气有点无赖,呼啸而过的警车
  让脚下的松糕鞋感到了危险
  
  懒洋洋的阳光,懒洋洋的女孩
  她拐进了一家药店,她又想
  去附近的商场转转,消磨一下午的时光
  然后,就去红玫瑰夜总会上班
  
  费立新,现居浙江嘉兴。
  
  
  透露(外一首)
  刘翔
  
  一只鸟,一只在雪地里过冬的鸟
  依旧保持着郁郁不乐的回忆
  一只从前生飞来的鸟,振奋、骄傲
  在彩纸的舞台上,它活跃、年轻
  可又显得有些疲劳
  当第一批鲜花从南方抵达
  喝酒的人们登高望远
  却只看见迷迷
  像一只灰色死鸟的胸脯
  
  我正琢磨着那个敞开的窗口
  一个人影,一盏灯
  也许是一位有着凉爽目光的姑娘
  也许是一只别人忘了关上笼门的小鸟
  在雪地与黑暗之间徘徊
  阴影从半空中落下,涂黑了一只螳螂的脚
  篱笆分开一对情侣
  每个人都局限在自己的时间中
  
  也许我从未遇见过那本来就会照亮我的白昼
  少女们在拥抱中化为乌有
  余勇可贾的爱情本能地走向其敌人
  也许人只能消散在相互的惩罚之中
  而罪恶在回避人们的记忆
  唯恐侮辱了其纯洁的恐惧
  
  墨子
  
  诸子百家中最漂亮的是墨子
  他吃狗吃剩下的东西
  他穿树不想穿的衣服
  他伟大、漂亮、禁欲
  主张人民爱人民和人民爱动物
  
  你可能分不清蚂蚁和墨子
  这没有关系
  你可能不知道墨子喜欢吃粽子
  也没有关系
  此刻正向我尖叫的,是墨子呢
  还是墨子高深莫测的大鼻子
  
  我喜欢站在高速公路和超短裙上
  的墨子,否定了墨子的墨子
  在我内心的破衣服上睡大觉的墨子
  肉欲的,良心喂了豺狼的墨子
  一小滴墨水中杜撰出来的墨子
  
  刘翔,现居杭州。
  
  
  坡上的草垛(外一首)
  刘春
  
  如果我写下:“草垛”。我清贫的二姐刘青禾
  是否会从歧路村某一块土地里
  抬起头?那些高明的读者是否会发出不屑的嘲笑——
  “什么年代了,还在描绘
  那些土老冒的生活?”
  
  而我写下它,义无返顾。我甚至写下了
  另一个破旧的词语:“坡上”。坡,山坡的坡
  土坡的坡;上,上面的上,上方的上,甚至是
  上帝的上、苍天在上的上,而不是
  上司的上,高高在上的上
  
  接着是“草”,青草的草,干草的草,“离离原上
   草”
  的草。偶尔,也是草包的草、草率的草
  但必须有激情,有泥土的清新和炊烟的温柔。
  然后是“垛”,柴垛、土垛、棉垛、木垛
  它暖、踏实,与土地和乡村有关
  
  与一家人的生计和冬日的长短有关
  再深入些:与一个叫小朵的女孩有关,那一个
  下午,她红着脸站在十二月的土坡上
  期期艾艾手足无措,她的情人还来不及
  替她拾掉鬓边的稻草
  
  是否缺少了什么?我再一次写下
  这个婉约的词组:“坡上的草垛”
  哦,“的”!我的?你的?坡上的?还是命运中无法
   避开的?
  今天,我站在街角,看到一个像二姐的女人
  坐着别人的运草车从中山路一闪而过
  
  外遇
  
  “有馊味了。”他夹起昨天剩下的白菜
  细心地扔进垃圾袋,然后
  温柔地询问明天能不能换换口味
  “你还想怎样?”她呷着清汤,不置可否
  他注意到,她的脸色和白菜一样油清水淡
  
  草草的晚餐过后,他靠着结婚那年购置的
  仿皮沙发,漫不经心地研究斑驳的房门,抱怨
  工作的忙碌,要夜以继日地加班
  “这不?今晚也是如此。”
  说这话时,他的脚正在尝试新买回来的远足皮
   鞋
  
  如果有必要,可以先去单位打一转,以应付
  可能随之而来的咨询电话。但这与一家之主的
   身份
  多么不相称啊!因此更多的时候
  他一出门,就会叫上一辆的士直奔西区
  某幢新楼里的某套房子,晚餐有更新鲜的内容
  
  生菜,七成甚至六成熟的牛扒,生葱汤
  新的风俗,正在被习惯。其中一段时间
  他从一个女人的肩膀上多次抬头
  窗外,进口推土机在忙着推倒旧建筑,更西边
  欧式教堂的尖顶乌云缭绕
  
  凌晨三点,或者两点,他步履匆匆,心满意足
  ——“唉,讨厌的工作!”
  她靠着床看电视,翻来覆去地换台
  长久的沉默之后,黄昏出门的人,终于
  像那扇风烛残年的门,经不起推敲
  
  刘春,现居广西桂林。
  
  
  蝌蝌之日
  沈杰
  
  渐渐地,波纹静止
  一个图像由零乱开始聚合
  
  远景中,她像一条蝌蚪般摆动尾巴
  从五线谱上游过来
  
  廉价的裙子发光旋转
  使得整张脸消失了明暗对比
  
  她正在为一件事愉悦
  是报纸上不幸、讣告以外的另一类事物
  
  到了第七棵梧桐树下
  她照常停留了一会
  
  这次,没有对橱窗里的形象失望
  不妨假设,这条马路,十年前
  
  一个因为丢失脖子上的钥匙
  等到天黑还不敢回家的女孩
  
  只不过,今天她的情绪是不断碰合的钹
  是一枚厚重、宽边、无面值的邮票
  
  可以长年累月迁徙在路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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