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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2年第6期

新千年诗歌精选之三

作者:辰 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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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乡下(外六首)
  辰水
  
  在乡下我常常为了割到更多的草
  会尾随着那些茂盛的草来到河边
  河的众多分岔向四下里流去
  通常我会知道它们流向哪儿
  或者是在哪儿因干涸而死掉
  在这些河滩上还有那么多的坟墓
  我至今都没弄清楚哪些是属于我们这个
  家族的
  平时我为了尽快地赶回家去
  就会抄近道穿过这大片的坟墓
  这时我会比平常走得更快些
  
  春夏之交的民工
  
  在春夏之交的时候
  迎春花开遍了山冈
  在通往北京的铁路线旁
  有一群民工正走在去北京的路上
  他们的穿着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有的穿着短袄,有的穿着汗衫
  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些女人和孩子
  女人们都默默地低着头跟在男人的后边
  只有那些孩子们是快乐的
  他们高兴地追赶着火车
  他们幸福地敲打着铁轨
  仿佛这列火车是他们的
  仿佛他们要坐着火车去北京
  
  坐着马车去远方
  
  秋天了,叶子落在道路的两旁
  我们被那帮油腻腻的家伙们装上马车
  马车是新的
  还有好闻的红漆味
  我们都不知道要去哪儿
  这辆拉着我们的马车要去哪儿
  在途中,那两匹拉着马车的马
  它们开始耳鬓厮磨、相互缠绕
  它们愉快地拉着我们
  它们真的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修鞋的夫妇
  
  集市上,那对修鞋的夫妇一直在那儿修鞋
  阳光从不同的位置打在他们的脸上
  他们面前放满了凉鞋、胶鞋、皮鞋、布鞋
  那些断底的、脱帮的、开线的
  他们要将这些鞋子一一修好
  如果我是一个来修鞋的顾客的话
  那个男的就会抬抬头看看我,然后会意地笑笑
  他的妻子会把一只鞋子放在跑线机上
  拿上又拿下
  熟练地飞针走线
  这么多年了,无论心情好坏
  对于这些即将废弃的鞋子
  他们总是表现得那样平静
  
  那些槐棘树
  
  我一直注意到了那些路边的槐棘树
  那些槐棘树上的棘刺
  那些在童年里被刺痛的记忆
  现在我可以说说心痛的原因了
  那些从树旁跳橡皮筋的女孩
  怎样在一夜之间恍惚长成少女
  说说那个捡破烂的老妇人
  怎样被那棵歪倒的槐棘树划伤
  我还一直隐藏着一个秘密
  那枚扎在童年肉体里的槐棘刺
  如今在我的身体里还那么地新鲜着
  
  废墟
  
  在拐弯去车站的路上
  我迎面碰上了那么一大堆的废墟
  旧的瓦片、砖头、钢筋头都横七竖八地躺在那儿
  此外,还有一小沓鲜红的卫生巾
  证明着那件刚刚发生过的欲与火的事件
  在这片废墟里那么多的荒草
  从砖缝瓦隙之间努力地长了出来
  显示着如今的荒凉和落寞
  但我却还依然记得半年前它十分红火的样子
  
  春天的河流
  
  在春天里
  在我的家乡
  我很少会看见正在解冻的河流
  看见清清的河水缓缓地向下游淌去
  我们这儿的河流都干涸了
  都饥饿地趴在沙丘上
  露出了尖利的牙齿和残损的身躯
  只有那些桥还雄壮地从空中跨过它们
  这些奄奄一息的河流
  只有到了夏天
  只有在夏天的一场暴雨过后
  它们才会凶猛地复活过来
  
  辰水,现居山东临沂。
  
  
  孤独,来找过我……(外四首)
  岩鹰
  
  孤独,来找过我
  一条脏狗,我一脚踢去
  它瘸着叫着跑开
  又悄悄回到我身边
  
  孤独,来找过我
  夜晚的秘密情人
  一夜之后,我们守口如瓶
  等待着夜晚的再次来临
  
  孤独,来找过我
  却悄悄地离开了我
  ——什么时刻,孤独离开了我
  因为厌恶我!
  
  电线上的鸟
  
  我想起白天里那些
  电线上的鸟
  在灰色的冬日
  仿佛被寒冷冻住了
  
  它们也许在等待
  一个电话正在途中
  当电流经过它们抓紧的爪子
  它们的全身都不停地抖动
  
  我想起白天里那些
  电线上的鸟
  黑暗中,我感到了
  轻微的颤栗
  
  深夜的广场
  
  如果一个人走向深夜的广场
  
  如果两个人
  走向深夜的广场
  
  如果四个人
  从四个方向
  走向深夜的广场
  
  如果更多的人
  从不同的方向
  走向深夜的广场
  
  如果我走向深夜的广场
  
  我们是否相遇
  
  
  深夜火车
  
  深夜的旷野
  两列火车一闪而过的瞬间
  我看见对面火车上
  那个站在车门旁抽烟的人
  
  夜色中
  他也肯定看见了我
  他和我有同一张脸
  同一种脸上的表情
  
  枕木
  
  火车一次次在深夜中隆隆驶过
  楼房和窗子战栗一样抖动
  
  白天里我曾走过铁道边
  在一列火车开过之后,我注意到那些
  仍震颤不停的枕木
  
  岩鹰,现居济南。
  
  新诗的百年孤独(外二首)
  臧棣
  
  关于你的诗——
  我猜想,它比你本人
  更适应这里的自然环境。
  它绕开了遗传这一关。
  
  它吸收营养时,像一株晃动的玉米,
  它睡觉时,像一只怀孕的野狗。
  它散步时,像一条小河流过
  横匾般的铁路桥。
  
  它解雇了语言,
  理由是语言工作得太认真了。
  它扇了服务对象一巴掌。它褪下了
  格律的避孕套。它暴露了不可能。
  
  它就像一把木勺在不粘锅里指挥
  豌豆的不宣而战。
  这些豌豆尽管圆润,饱满,
  但还不是词语。
  
  关于我和你的关系,
  你的诗是一幢还没有租出去的房子。
  现场如此空荡,
  就好像戒指是在别的地方拣到的。
  
  沿着篱墙,它甚至结出了美味的丝瓜,
  和我从早市上买回的,一样鲜嫩,
  一样乖巧于色情的小掌故。
  它是生活中的生活。
  
  它惊异于你回来的次数,
  而我,尽量避免打听你曾去过哪里。
  这就是你的诗。
  是的,有一瞬间,它几乎不是你写的。
  
  双双燕
  
  将乳名死死捆住的
  倔强的紫色,像命运的小疙瘩,
  正忙着从剪影里抠出
  雷雨的小银币。
  
  这就是我最想得到的解药——
  整个夏天都被催眠了,
  只剩下几只燕子,
  窜飞在越来越暗的半空中。
  
  它们藏起了你熟悉的小剪刀,
  它们挥舞着小榔头,
  敲着空气的皮肤,
  敲着云层的排水管。
  
  只有成双的小东西
  才会留下这样灵活的配方。
  在来此地的路上,我看见几只燕子
  从世界的第二排飞了起来。
  
  城市之光
  
  在农展馆,从公共汽车上
  下来九个人,全都穿着男装;
  六个向北走去,往南走的
  三个人看上去像是一伙的;
  但他们彼此并不说话。
  当然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最深刻的印象,大都出于
  偶然的观察。最美的印象
  则往往不是。那么,另外
  出一道题来纠正我的偏执吧。
  或是,为无人称的自我
  发明更多的匆忙的人吧。
  
  在和平门,从四辆警车上
  下来十二个人:一次搜捕
  毒品犯罪的行动。没有人
  和你竞争如何更便捷地
  从太阳里取出黑白胶卷。
  晚报登不了那么大的剧照。
  
  在虎坊桥,从两辆卡车上
  下来一群年轻人,你永远也
  数不清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而在他们把东西搬上车以后,
  你发现大件一个不少,只有
  一双皮鞋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们的确节省了一点钱,
  但对于像赞助把多剩的精力
  转化成万有引力这样的事情——
  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所以
  只能站在新街口,眼瞅着
  从救护车上又下来三个人。
  
  在双榆树,从出租车上
  下来一对男女,他们不穿制服:
  而这曾经是多么可贵的进步。
  男的两只手里拎满了礼物,
  女的用绿高跟鞋垫起的似乎不是
  绝妙的肉体,而是生活本身。
  
  臧棣,现居北京。
  
  
  在低处,甚至更低……(外三首)
  江一郎
  
  在低处,甚至更低,我见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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