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3期
1980年代大学生书信(1982-1986)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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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证明。
你谈到你学习“点点时间都用上了,似乎又没用上”,我也有同感。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呢?我还没有仔细推敲,我现在是这样认为的:是不是我们没有规定每天应该学多少?记不清是哪一位名人说过:如果不知道自己今天该做什么,那这天就会稀里糊涂地混过去。
你再三叮咛我不要做“哲学夫子”,完全正确!哲学家任继愈曾谈过搞哲学研究的人应该结合一两门具体科学来研究。我的初步打算是结合文学概论和一门高等数学(当然,我数学较差,但我有决心、有信心赶上)。而对于其他的学科如文学史,我也尽可能使自己达到具有研究能力的水平,现代汉语也如此。此外,像伦理学、心理学、美学等等,我都要学的,那跟你差不多,也指望了解这些科学的基础理论和基础知识。在学习上,我是模仿马克思的,他的知识极其渊博,拉法格赞扬他说,他的头脑就像军港中一艘升火待发的军舰,一接到通知就能驶向任何思想的海岸。马克思已经离世百年了,世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人类的知识财富又积累了多少,我们有条件超过他的知识水平的。另一方面,我比在一中读书时活跃多了。
“政治标准第一,艺术标准第二”,我俩对这条检验艺术品的原则的看法是不谋而合。人们看问题总容易偏左或偏右。
我钦佩毛泽东、周恩来,这一点想不到你也是如此。以前我敬仰的是他们的成就,现在我钦佩的是他们取得那些重大成就所做出的种种努力的方法。毛泽东这样的人是奇才,又是政治家,又是军事家,又是理论家,又是诗人。古今中外没有几个这样的人。他为什么能取得这样的成就呢?这是我所要探求的一个问题。
你的关于真理不幸谬误幸的认识,是很有道理的。这一点认识,在你未说之前,我只有感性认识,而且极模糊。生活中有许多这样的事例。
舒婷这个年轻的女诗人,我也曾读过她的诗,不过印象不深。她的《这不是一切》是获奖作品,据说是飞扬着昂奋的音调的。今天星期六,我回家看看,看她的这首诗是否像你所说的那样。那她就改日再谈吧。
在高考的重压下,许多人的脑子都僵化了,我也不例外,而你却仍有清醒的头脑,这是你值得骄傲的地方,也是我得向你学习的地方。
现在已是下午两点了,待会儿要搞大扫除,三点我要到街上乘厂里的车回家。时间实在不多了,只好改日再谈。本来可是“言逢知己千句少”的。
Y,祝你成为一个才华横溢的人!
友:J
1983年4月23日中午
Y:
你好!
这也许是本学期以来我倒数第二次给你回信。听张X特说,你们7月9号放假。你想家吗?
对于学校食堂搞承包,你说:“当我看到工友脸上的笑少了,工友之间愉快的打趣没了,而代之以似乎紧张不安的神情时,我心里又不是个滋味。”你责备自己现在才“宽洪(宏)大量”,确切点讲,是有“恻隐之心”。从这里我看到了你的一个性格的两个方面。你有一颗纯朴的心。一方面,你富有同情心,同情一切不幸的人,另一方面,你这同情心又是极朴素的,简直就像一个天真的儿童!你想想,如果这些工友是不幸的,那么食堂的改革就是不应该的了。换句话说,就是改革对食堂是没好处的(也许你们那儿的食堂特殊,改革的确对它是没有益处的。不过我认为不至于此)。我认为,改革对于今日的中国是处处需要的,食堂也不例外。中华民族绝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民族,几千年来的旧社会形成了种种恶习(当事者迷,旁观者清,这在外国人是清清楚楚的)。与欧美、日本等先进的国家相比,办事效益低不能不说是我们的一个特点。有的外国人就讲过这样气人而又急人的话:“中国人是以慢腾腾著称于世的。”不改掉这种陋习,在这竞争的世界上,中华民族的前途是可虑的。食堂必须改革!我认为,笑并没有从工友们身上消失,只是从脸上转移到心里而已。即使个别的甚至一部分的工友不痛快,也不会改变这种情况的本质。何况关于这一点还有许许多多的大道理呢?从这一件事情上,我只不过想要告诉你:
在你的比较深邃的思想里,还夹杂着一些幼稚的东西。
所以,愿你在思考问题时不要为这些幼稚的东西所迷惑。实际上,我这无非是祝你成熟些、再成熟些。
至于你上次说到你在一次谈话中运用了“经常唯物主义”一词,我觉得在具体语言环境中灵活地运用语言是可取的。不过不要弄得人家不懂就好一些。你看是吗?
你们班进行过一次“民意测验”,你得到的评语是“知识丰富,喜欢炫耀自己”。我的记忆里,你并不是一个喜欢炫耀自己的人。他们这样说你,也许出于嫉妒;但也许你确有那么一点但被他们夸大了(我没和你在一起,并不清楚)。不过请你务必注意自己的缺点。按法国雕塑家罗丹的艺术观,推而广之,所谓完人,就是把身上那些不是完人(的组成部分)的地方劈去就是。
我讨厌打牌这种娱乐活动,我觉得在牌桌上浪费了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时间。所以我的“牌艺”也差。我只会打“五十K”和“40分”。现在我的文娱活动只有下棋了。
似乎还得留些话下次再谈,就此搁笔吧。
祝你心宽体胖,体重回升!
再祝你端午节愉快
友:J
1983年6月12日
Y:
你好!
星期一接到你的来信,自然是很高兴的。因为你每次来信都有使我耳目一新的东西,没有半点空洞、敷衍的成分。认真给我回信的人不止一两个,但每次都交流思想的还只有你,Y。
关于食堂改革的看法,看了来信后我感到我们已经一致了。由于我们对工友们了解很不够,所以我们很不容易得出正确的判断。不过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它发生于星期一下午,在学生食堂。经过如此:中午体育科一个同学正在水龙头边上洗碗,一个工友(大概是开玩笑地)把一些水浇到这个同学背后。这个同学挺老实,没吭气。那个工友就骂这个同学是个笨蛋,人家把水弄到身上也不管。中午无事。下午不知为什么,这个同学就去找这个工友论理。谁知这个工友就动手打人。他那(哪)是体育科的学生的对手?然而他突然拾起一块破玻璃朝这个同学的太阳大砸去,砸断了一根动脉,流血很多,赶紧送到医院抢救才脱险。很多教师对这个工友的行为感到很气愤,我们特别是体育科的人更是气坏了。如果学校处理不当,那可能有一场更大的斗殴事件发生,我是这样猜测的。据说那位同学即使出院了也无法当体育教师了。我们的英语教师气愤愤地说食堂的工友:“他们连我们教师也不放在眼里,还搞文化大革命‘工人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