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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6年第3期

三拳两胜

作者:叶 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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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堆菜。你硬着头皮,不断措辞,摸出了一本图片社的证件,想以此为证。
  一进门,你就发现餐厅里乱作一堆,起了一场冲突。
  “……是苍蝇吗?他妈的,这只是一粒炒黑的花椒么。你这么大嗓门,是想砸我的场子呀?”老板娘花枝乱颤,说得唾星四溅。你躲闪开,坐回椅子上,眼前已堆满了菜碟,香气袭面。你不想掺和进去,但空气里充斥着火药味,一根火柴就能点着似的。你搛了几口,瞥见那个叫石瓜的小伙子精着脚丫子,站在地上,胀红脸。石瓜一直望着你,想从你身上得到一种鼓励。你自知理亏,先输了一口气,埋下头去。石瓜张口结舌半天,筷头上举着一只烂苍蝇,质问说:
  “啊是,不是苍蝇,莫非是一块猪肉哦?”
  老板娘愤怒了,五官错了位,欺身上前,想抢夺下来。石瓜一闪,差点给老板娘一个胳膊拐。老板娘骂说:“他妈的,不是肉,难道是一只苍蝇呀?”
  不等石瓜开口,冶平平横在俩人中间,推搡着石瓜。
  “怎么,你们两个人想揍我呀?”
  “啊是,”石瓜吼上一声,“跟我女人无关,你欺负不着她哦。”
  老板娘笑:“好男不跟女斗,你也知道?”
  石瓜拨开冶平平,举着证据,一顿一顿的:“啊是,你这是饭呀?你是给猪卖吃食的,人不会吃。我不揍你,我得要个公道出来。”冶平平扯住石瓜袖子,眼泪挤了出来。
  “公道?现在还有这玩意儿?”
  老板娘嘁的一声,很不屑。她很妖冶,脸上描红画绿,穿着件牛仔短裤,饱满的臀部像石榴样地绽放;上身露脐,丰满的乳房激颤不停,一时间被怒火控制住了。你厌恶地闭上眼,心想这一顿晚餐绝对是好吃难消化,遇上这样的主儿,自己怎么吃进去的,等会儿得完整地吐出来。你吞咽上几口,就想缴械投降了,至少给人家把话说明白。你的逻辑是账赊欠下,记住地址,等一回北京就邮寄过来。
  不等你掏出证件来,石瓜蓦地夺身而来,揪住你的袖子说:“大哥,你给评个公道来。明摆着,这是一只厕所里跑出来的绿头苍蝇么,进了碟子。”
  “……哦……”,你说不出话来,喉咙里的铁蒺藜锥刺一般。
  石瓜说:“大哥,你给个理。”
  “……这……。”
  其实,你心知肚明,但就是吐不出一个词来。你吮着嗓子,拨拉开石瓜手,站在老板娘跟前,絮絮叨叨地讲了半天,也表达不清意思。越着急,你越含混不清。一急之下,你夺过服务员手里的纸单和笔,潦草地写下一行字。老板娘瞧明白了,一瞬间,就掉转枪口,将矛头对准你。老板娘嘶吼说:
  “他妈的,你是来吃霸王餐呀?”
  实话说,你已筋疲力竭了,你指望着她能通情达理,饶自己一马。但老板娘跳着脚,好像一只被惹怒的青蛙,指着你的鼻尖开骂起来。石瓜脸上一晴,错误地以为你是个哑巴,或者真是个装聋作哑来吃骗饭的二流子。你打起手势,努力替自己辩解。
  “……我,……摄影家……。”
  “屁!”
  “……你,蔑视……我?”
  石瓜嘿地一笑,将筷尖上的苍蝇丢进碟子里,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你很孤立,跑到桌子旁,想从箱子里找见身份证什么的,再加以说明。一堆铝合金的箱子被打开,你取出几只哈苏、莱卡、尼康和佳能等等机器,依次展在手里,意思都包括在了里面。老板娘将信将疑,但先前的阴霾不见了,一上手就夺过一台莱卡,抱进怀里,像是做了抵押。
  ——臭丫的,那是安身立命的东西。你火了。
  更糟糕的事发生了,你瞅上几眼摊开的箱子,猛地察觉出从甘南草原上背回来的一包胶卷不见了——三只火焰样的红尾雉,从澄净的黄河源头上掠过,在天边划出一道逶迤灿烂的轨迹,仿佛三粒神秘的字母,写在天空深处。你苦苦追寻了半年多,披肝沥胆,栉风沐雨,一百来卷菲林被妥善地封存在特制的袋子里,一路上贴心贴肺地跟着自己,一寸也不曾离开。这半年多的辛苦都藏在里头,只等一鸣惊人。
  可现在,它们却不翼而飞了!!!
  头发一炸,你天眩地晕,恨不得一头栽在地上,一病不起。你稳了稳,手势夸张地说:“……菲林,菲……林……丢了。”
  “啥玩意儿?”老板娘问。
  你瞠目结舌:“哦,红尾……雉,一百多个……菲林,刚才还……桌上,黑袋子,到哪里……去了?”
  “菲林是啥?”
  你的血冲上额顶,登时空白一片。你摇了摇,赶忙扶住墙,软软地坐在椅子上。你又翻箱倒柜地搜腾一遍,答案是很失望的。你有点瘫痪,也有了想死的念头。很多个夜里,你睡在繁星陡峭的高原上,一次次幻想过的细节,此刻都像指缝里的流沙,眨眼间杳无踪迹了。你身子发软,扑通一下,趴在一堆油腻腻的菜碟上,孩子样地号啕起来。你哭得放肆淋漓,眼泪鼻涕湿了一脸。
  老板娘吼叫:“妈的,你这是给我栽赃么。”
  
  第三拳
  
  老天,没见过男人这么哭的,像死了爹娘样。他一哭,我就没辙了,干瞪眼,急得直搓手。按理说,这么个下雨天,又是夜里,该是生意兴隆时,可我倒了八辈子的霉,大红袍开了三个月,财气不旺,顾客稀落,现在进来的这两拨竟是寻衅找茬的,想骑在我头顶撒尿?真是人倒霉,鬼吹灯,放屁都砸脚后跟哦。算了,他哭他的,我还得干我的正事儿。哭吧,哭得天昏地暗,账面上的钱还得一个子儿不少地撂下。
  锣鼓听声,听话听音,那个乡巴佬叫兔子。他一旁的女人拉架时,就这么喊他。泥腿子进城,不知天高地厚地坐进来,当我这个门脸是大排档呀?抠着精脚丫子,喝着一盆面汤,有头有脸的顾客谁还敢进来?苍蝇是有的,绿头苍蝇,苍蝇被炒熟了就是一粒花椒,我就敢背着这个牛头不认账。
  怎么,他又敢叫板?
  嘴上打了补丁,一个天生的兔豁豁,领上这么一个长相乖巧的媳妇,蔫人得福,真就造反?说实话,空气里都是苍蝇,冷不丁炒进去一只,也不是要命的事。要是他当初私下里挑出来,换一碟也成。谁知这狗日的兔子竟敢亮开嗓门,站在大厅里瞎嚷嚷,明摆着,他是要砸我的场子。我已经够走背的了,前几天,卫生防疫和工商税务部门的联合查了一遍,罚走了执照。我气血攻心,现在还没调理过来哪。
  瞧瞧,一帮子服务员都袖手旁观,贴着墙根站,脸上笑嘻嘻的,睁眼看着这台戏,没一个人站出来替我帮腔。他妈的!吃我的,喝我的,挣我的,到头来都是撂下碗骂厨子砸锅台的烂货,没将我放在眼里。我盯着桂桂,眼睛里喷火,她倒没事人儿似的,一嘴一个哈欠,能将肠子都崩断。我的眼神带毒,今天非要和她做个了断才行,叫她滚得远远的,别在我面前出现。妈的,桂桂举着苍蝇拍子,有气无力地扇着空气,还在挑衅我。
  他妈的,我恨这个小骚狐狸。
  要不是桂桂这个小骚狐狸,肖刚也不会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我招谁惹谁了?一进餐厅,我就盯住桂桂,她一口一个哈欠,能将上门的财气都吹跑了。我几次都想打发她卷铺盖走人,可狗日的肖刚却不同意。秃头上的虱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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