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期

鄂豫皖苏区 白雀园肃反

作者:刘晓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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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从根本上混淆了思想、政治界限的肃反路线,必定导致苏区的肃反运动走上完全错误的道路。张国焘等人只相信政治保卫局及其所属的各地、县保卫局,逮捕和处决人犯既不与地方党、政组织负责人联系,更不征得他们的同意。在审讯中,也像红4军白雀园肃反那样,只重口供,不重证据,更没有调查研究就随意抓人杀人。由于大搞逼供信,凭着“辗转招供”而来的名单进行抓捕,使得大批有着丰富斗争经验、与群众有着密切联系的优秀干部遭到杀害。
  皖西北的肃反本来在红4军移驻白雀园后,将100多名地方干部抓起来,包括原鄂豫边特委书记徐朋人、原鄂豫边革命委员会主席曹学楷、鄂豫皖特区苏维埃政府文化委员会主席陈定侯等人。但张国焘和沈泽民认为皖西北特委“肃反不力”,派陈昌浩到特委进行“督导”。陈昌浩于12月中旬在麻埠召开代表大会,将特委改为道委,并把红25军的73师调来协助肃反。在所谓的“改造党、改造红军、改造苏维埃”的口号下,掀起了更大规模的肃反运动,先后被错杀的党、政、群干部人数达三四千人!其中有鄂豫皖中央分局委员舒传贤,原红1军政治委员、英山中心县委书记曹大骏,原红1军政治部副主任薛卓汉,皖西北特委常委、组织部长杨季昌,宣传部长薛英,妇女部长翁翠华,六安县委书记王义中,霍山县苏维埃政府主席赵小波,原独立第1师师长徐百川、六安县赤卫军司令毛正初、五星县苏维埃政府主席廖炳园等人。
  光山县委、县苏府的机关干部共有140多人,在经过几个轮回的“清肃”后,除了七八个一般工作人员和4个炊事员,基本上成了“改组派”成员遭到杀害;赤南县委共有机关干部48人,结果除5个勤务员外,全部被杀;霍山县委苏的机关干部有190多人,被打成“改组派”分子而杀害的人超过了三分之二;六安县委、县苏的情况大致相同,除了担负勤务的一般工作人员和炊事员,所有干部、党员全部打成“改组派”而解赴刑场遭到枪杀;英山县委有11名常委,经过几次清肃反,杀掉了10人,只有一个常委外出得以幸免;六安独立团在一次行动中捕杀班长以上人员200多人!红安独立师也在一个晚上有200多人被宣布为“改组派”而被集体枪杀………
  鄂豫皖中央分局的机关报《列宁报》,于1931年12月9日发表了《告肃反中思想动摇的同志书》的社论,宣称“阶级斗争一天一天的厉害,斗争环境与方式一天天复杂,肃反工作不但没有结束,还经继续深入”。
  “继续深入”的结果是:一大批很早就参加了武装起义,创建了鄂豫边、豫东南和豫西革命根据地的杰出领导干部,倒在了镇压“改组派”的血泊中,除了这些功勋卓著的早期革命斗争的领导人,还有数千优秀的共产党员和斗争骨干分子。
  还要提及的是,原红4军的主要领导人曾中生和邝继勋、余笃三等人,也因反对张国焘的极端错误的肃反路线,先后在西征途中被张国焘下令秘密杀害!
  张国焘等人发动的这场亲痛仇快的错误肃反,激起了苏区民众的强烈反对,也促使了那些受到蒙骗干部的觉醒。黄安县(今红安县)居仙区的群众目睹一批批的党政干部被无端杀害,便对剩余下来的干部进行保护,将他们藏进山洞,集中了八九百人在山外守卫。当保卫局的干部来捕人时,他们高呼“反对不走群众路线的肃反政策”和“打倒杀人的刽子手张国焘”等口号,大家一拥而上,解除了这些保卫局干部的武装。但仙居区群众的反抗行动,最终遭到了张国焘调来红军部队进行镇压的报复。黄安县政治保卫局局长来显安,在肃反行动中十分卖力,亲自参与刑讯与杀人。就是这样一个角色,仍然遭到了左倾路线的怀疑,把他当成“改组派卧底人物”给抓起来。在受到残酷的刑讯过程中,来显安认识到以前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他真诚地对审讯人员说:“我开始认为肃反是真的,也杀了不少人。后来看到情况有假,放了许多人。今天才认识到完全是假的,你们要怎么办就怎么吧,反正是死!”
  张国焘一手操纵的教条主义、宗派主义、主观主义的鄂豫皖苏区大肃反,是从他个人野心发出,为建立和加强在苏区党和红军中统治地位而实行的一次罪恶活动。它一方面极大地削弱了党的领导力量和红军的战斗力,使得上万名红军官兵和地方干部遭到杀害,另一方面,严重地损害了党的威信,挫伤了人民群众的革命积极性,也破坏了党的民主集中制的基本原则,使党内盲目服从、随声附和的现象日益严重,同时也造成了知识分子极度缺乏的窘境及轻视知识分子的倾向,致使人们不愿学文化、怕变成知识分子。连沈泽民也在给中央的两个报告中提到:“干部的缺乏,特别是有文化的干部缺乏,的确是一种严重的情况。”
  由于对地方干部杀戮过多,大多数地方党政领导机关一度陷入无人过问的瘫痪状态,许多地方连会议都开不成。在第四次反“围剿”的紧张阶段,敌人已经逼迫黄安外围,还没有一个群众自动向红军报告军情,致使红军的作战处于被动状态。这些危害,是导致鄂豫皖苏区第四次反“围剿”失败的主要原因。
  
  鄂豫皖苏区的以白雀园大肃反为标志的这场内讧,至今已经远去70多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后人对这一事件的许多情形已是记忆不清或者根本遗忘了。重现这一事件,不禁要问:在我们党和红军的发展历程中,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但愿这种历史的悲剧永远地绝迹。
  
  责任编辑杨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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