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1期

“千奇百妙说庄河”等

作者:邓 刚 陈世旭 韩小蕙 孙惠芬 邱华栋  马晓丽 周晓枫 刁 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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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不到哪里去。
  那次重返冰峪沟,给我更深的印象是管理冰峪景区的人,今天已经荣升为副市长的王鹏先生,当时正坐阵在冰峪沟。他亲自为我们当“导游”,如数家珍似的为我们介绍冰峪沟的山山水水。从他的热情的讲述中,我感受到了他的艺术气质。这种艺术气质不仅来自他对艺术的热爱,还来自对冰峪沟景色的感悟。当他在游船上用浪漫的歌喉唱出优美的旋律时,你会觉得他对冰峪沟的爱是骨血相连,灵魂相融。正因为有爱家乡美的庄河人的心血滋润,大自然才突显活灵活现的风光。
  艳阳七月的今天,当我陪着人民文学杂志社的作家采风团队伍,又一次来到银石滩、歇马山庄、绿色生态园……我们大饱山珍海味的口福,大饱山清水秀的眼福。
  我突然意识到,在这之前,无论春夏秋冬,为什么几乎每隔几个月我都要和朋友们来庄河,有时只是到路边的林间小坐,品味一下庄河的湿润,有时是到海边走走,呼吸一通鲜味的海风,然后再匆匆赶回一百公里远我住的城市。现在我明白了,我到庄河是来吸吮美的能量——这是庄河风光美和庄河人心灵美的共同的硕果。
  
  自然之冲的恩赐
  
  月前,我很敬佩的作家邓刚、孙惠芬和人民文学杂志社的商震先后来电话,命我往大连一行。我自是欣然。除了从好友之命,还因为我在整整四十年前到过大连。
  初冬,地上结着冰,天上撒着雪粒,寒冷封锁着大连。我想起艾青的诗:寒冷封锁着中国呀。这是整个民族的冬天。满大街是充满了硝烟和血腥气息的大字报:顶礼膜拜和恶毒诅咒、声嘶力竭的欢呼和你死我活的仇恨,交织成疯狂的激情。不知为什么,我在这样的狂热中,感觉到的一直是彻骨的寒冷。我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人与人之间——无论大人物还是小人物——为什么要这样冷血地伤害。
  因为等待从大连往上海的班轮,我那次在大连逗留了一个星期。我后来能记起的只是一条结了冰、飘着雪、充满了硝烟和血腥气息的异国情调的大街,简陋但温暖的火车站地下室,挤满了人、散发出恶臭的轮船码头,还有很糟糕的排档上难以下咽的朝鲜冷面。再后来,在媒体上,大连越来越像是一个搔首弄姿的明星——很炫目,却让我这样生活在落后地区的封闭保守者疑虑。我这次旅行的动机中,也许还不能排除这疑虑引起的好奇。
  但到达大连机场后我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是大连下辖的庄河市。因为孤陋寡闻,这之前我对辽东半岛、黄海北岸的这座城市闻所未闻——
  因为山上的土岗在旭日东升时远望若丹霞,它在清初以前被称作“红崖子”;因为淡水丰富,庄庄有河,故名“庄河”,是哺育大连市的水源;因为两百多公里的海岸线,近三万公顷滩涂,近七千公顷港圈,这里港养对虾产量居全国之首,更有“东方贝库”之誉;因为自然条件优越,是国家商品粮生产基地,盛产大骨鸡、绒山羊、辽南苹果;因为工业基础雄厚,近年来又形成了家具、化纤、电子等新的产业优势,其中大连华丰木业家具出口量居全国第一,大宇电子硅塑封二极管产量居世界第三;因为地理和经济的优势,它成为通往韩国、日本及东南亚和俄罗斯的新口岸。
  而我在这次旅行中留下最深印象的是它的神奇与美丽。
  你也许在峡谷感受过幽深,在森林感受过神秘,在温泉感受过蒸腾,在乡村感受过淳朴,在古城感受过苍凉,在大海感受过辽阔,而在庄河,你可以在一次旅行中感受所有这一切:冰峪的山环水绕带着南国的妩媚;歇马山的一川巨石藏着天地崩裂的呐喊;黑岛的古人类遗址上高昂着民族灵魂的头颅;海王九岛的万顷海涛间罗列着千姿百态的画屏……
  预定的日程有限,但已经经历的这些,已足让我感激这次旅行的组织者,让我忘却未能在四十年后仔细领略旧地而多少会有的遗憾。
  生于斯长于斯乃是一种福气!
  如果说临别时我还有什么想说的,那就是:这是一片充满了希望的土地,因而也是对人们的品德、智慧和创造力充满了期待的土地。
  不要牵强附会的传说,不要浅薄拙劣的神话,不要画蛇添足的修饰,不要粗俗不堪的伪装,更不要胆大妄为的涂抹,丧心病狂的玷污。不要自作聪明,不要矫揉造作,不要急功近利,多一些敬畏,多一些虔诚,多一些谦恭,我们神奇因而美丽的家园,是自然之神的恩赐啊!
  人们啊,珍惜!
  
  庄河的问题
  
  每个地方的名字都是有根底的,或者用文化的名词叫做“出处”。比如北京的“王府井”、“四牌楼”、“禄米仓”,还有那在读音上让外地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大栅栏”(它的发音绝不能念成“da-zha-lan”,而必须是带着北京儿化音的“da-shi-laner”。再比如天津的“马场道”、上海的“城隍庙”、南京的“乌衣巷”。以及遍布全国的“四孔桥”、“八里庄”、“二十棵树”、“三十里堡”等等。
  那么,“庄河”为什么叫做“庄河”呢?
  庄河市是辽宁省属下的一个城市,位于辽东半岛东侧,距大连市不到两个小时车程。下辖六乡十六镇,人口接近一百万,地貌大部分是被概括为“五山一水四分平地”的低山丘陵区。不过,我觉得这概括有点儿绕嘴,又干巴巴的失去了温润,还不如就直截了当说:“依山,傍海。有森林,有峡谷,有溶洞,有温泉。有城市里没有的青山、碧水、蓝天。还有更让外地人羡慕死了的大海、阳光、沙滩。”庄河市区也建得很有一座现代化中等城市的规模,无数的大玻璃幕墙楼宇;无数的绿地、鲜花和街头小公园;还有无数的人流和车流,在一刻不停地熙攘,欢歌,川流不息……最重要最有意味的是,庄河竟然有着三百六十五个村庄,又神奇地拥有三百六十五条河,简直就是过去老辈人说的“天上有多少大罡星,地上就有多少地煞星”。而且,还绝对是循着老祖宗女娲造人的思路走的,给每个村庄都配置了一条河。更加上,这数字刚好和我们的日子神秘相合,因此老百姓们的口头上,就更愿意说“庄河是每天都有一条河的大庄子”。古往今来,代代年年,就简称了“庄河”。
  这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了:因为对中国来说,若是在“南为橘,北为枳”的淮水以南,河算什么,不过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常用符号,好比餐桌上的白菜、豆腐而已。可是在这遥远的北国,在让人一听省份就要联想到冰天雪地的东北地区,怎么会流淌着这么多河呢——特别是在越来越近的年代,在我们一般人的印象里,北方大地似乎像操劳过度的母亲,乳汁早就干涸了,似乎只能提供成片成片的黑土地,和广阔无边的大豆、玉米、高粱,似乎最缺少的就是河啊。
  说到这里,我得回过头来检讨:地理没学好,在二〇〇七年走访庄河之前,我一点儿都不知道有“庄河”的存在。及至出发前,匆匆忙忙查了一下地图,才大略知道了它的位置。此外,还知道了著名女作家孙惠芬乃庄河人,她的成名作长篇小说《歇马山庄》写的就是家乡人和家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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