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4期

观音山记

作者:徐小斌 陆 健 张锐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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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善,然则离“宜居”的程度相差还太远。
  我们来到观音山的中心景区观音广场,三十三米的观音石雕像端坐在我们的仰视之中。灿烂阳光下的她是迄今全世界最大的花岗岩观音石雕像,她慈眉善目,淡定从容,竖起的右手上有一只彩色的蝴蝶正扑翅翩飞。襟怀天下的观音,和普通人的生活联系最紧密的菩萨,不仅在纷争战乱的时候患事宁人,送儿送福,更会携来彩云吉祥。她左手的净瓶里有源泉之水,也许正是由于这水,于逐日过程中饥渴而死的夸父所投出的拐杖,才在中国古代的神话中长出一片桃林。
  “观音山国际文化节”的标语鲜艳夺目,国际展览中心有上千位书画家正为艺术节挥毫泼墨。从观音广场放眼四望,笔架山大道车流蜿蜒。四面山坡连绵起伏,耀佛岭、仙宫岭、飞云岭遥遥相望。八仙过海、承露台、印妙轩、仙人居、飞云阁在绿树的掩映下若隐若现,奇花异草点缀其间,间或一两声鸟儿的鸣叫划过山脊,落入飞珠溅玉的瀑布后面,更显“南天圣地,百粤秘境”的幽奥。那座镶嵌在山坳中的感恩湖,尤其能引动游人的退想——感恩湖,多么好的名字。宋代以来,这里的人们就讲述观音的传说,这里流传着从秦朝至今许许多多的故事。那么给这爿湖起名字的人,必是一位得道者。我们应该“感恩”,感前人之恩,感自然之恩。在这红尘滚滚之中,在这以消费定生产,为了生产和利润拼命刺激人们欲望的时代,获得一颗知足宁静的心。
  我走近广场一侧的愿望树下,亭亭如盖的树身挂满写上了游人祈愿之语的红色灯笼。“它会帮助你实现自己的心愿。”能吗?可我宁肯相信树下姑娘的话。我此刻的心愿是观音山森林公园再大一些。天下再多一些这样的森林公园。尽管我和这公园的经营者社会分工不同,尽管我没有建设一个公园的财力和能力,我也要在以后的植树节到北京的郊县去种一棵树,像安徽作家王明的在一首诗中所写的那样。“到北京看女儿,一半因为情绪波动。一半因为风沙流下泪来,想到女儿在这样的环境里读书,就想到要到京城的上风口去栽一棵树。”这棵树还没栽,就已经把读者感动了。
  树木滋生着太多的诗意,我想起李瑛先生的《我骄傲,我是一棵树》、巴乌斯托夫斯基的《金蔷薇》以及美国诗人惠特曼的《在路易丝安娜我看见一棵桉树在生长》。而这座并不算很大的观音山森林公园有一千多种植物正蓬蓬勃勃葳蕤向上。在这片绿色的簇拥中,我印象最深的是山腰处、国际会展中心旁边的古树博物馆,它很可能是世界首家集保护、观赏、研究和科普教育等功能为一体的古树博物馆。55件古树实物似蛰伏将患,随时要腾空而起、遨游苍穹的巨龙,赭黑或漆黑的颜色,吞吐云海的气势。让人叹为观止,让人想起生和死。回首千年百代的历史以及世世代代造福人类的莽莽苍苍的丛林。树是地球上寿命最长的生物,古树博物馆所收藏的古树,年代最早的约在4400年前,也就是中国人的老祖先黄帝时期。它长8.1米,树干周长2.77米,状如龙蛇,树顶宛若张开的大口,尾部嶙峋粗壮,甚是壮观。最年轻的也已距今120多年,它应该见证过鸦片战争的风云际会。它们或殛灭于雷火或埋没于山崩,或毁身于刀斧之下,想必也有像庄子所说的长了树瘤,“以其不才得享天年”的那种。它们横陈峡谷或侧身江流,最终来到这里显示时间的面貌。古树绝不仅仅是历史的旁观者,今日的被观赏、被评说的对象,它记录,它说话,就看你能不能听懂,能不能破译它的密码。好在通过科学技术,我们已经学到了一些方法,比如用碳十四同位素测定古树死亡的具体时间,截取树木,的横断面或用树轮钻横向取芯以获得树木的年轮,用碳氧同位素测定每一个树轮以分析在一年不同季节的气温、降水量的变化情况,用电子显微镜鉴定树种,扫描树木年轮分析树木生长期间气候变化的周期性和突变性等等。树木告诉过我们8000年前英国海平面的变化历史,告诉过我们北卡罗来那州过去1600多年中的干湿指数,告诉过我们中国东晋至初唐的气候和环境的变化。这不啻是叫人肃然起敬的了。我们面前的古树,它们没有永沉记忆之海,我宁愿相信它们还在安享着自己不尽的天年,还在不停地向我们述说往事。此时萦绕我脑际的是牛汉先生的一首诗《悼念一棵枫树》。在诗中,“湖边山丘上/那棵最高大的枫树/被伐倒了,/在一个秋天的早晨∥几个村庄/和这一片山野/都听到了,感觉到了/枫树倒下的声响……枝叶还在微风中/瑟瑟地摇动/叶片上还挂着明亮的露水/仿佛亿万只含泪的眼睛/向大自然告别”,“伐倒了一棵枫树/伐倒了/一个与大地相连的生命”,诗人以他的博大胸怀和圣徒般的语句,让我们感受到内心一种永远无法弥合的家园将失的痛,让我们感到紧紧黏附在自己身上的愧疚。那棵匐然倒下的枫树,虽然已经永远收回了它千枝万叶的活力,但它曾经存在过,它不能被忘记。它美丽而宽容,庇护过戬们焦灼干渴的祖先。而它的子孙,现在正盈盈吐绿,给我们以物质的恩赐和精神的滋润。
  
  观音山札记  张锐锋
  
  仿古城楼,金黄的琉璃瓦,飞檐展翼,翩翩欲起。白色的游览车,轻轻的发动机声,摆脱了世俗生活的烦躁不安。观音山国家森林公园,晴天,二十三摄氏度,最舒适的气温,让人甘之如饴。山的一角浮着几片白云,轻柔的风吹倒了一片树木的影子,夹杂着太阳丢弃的细碎光线。漫山遍野的各种树木,南方茂密的原始次生林,几乎完全覆盖了我们的视线。此时的中国北方,已经开始落雪,树木的枝桠上布满了霜雪,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涌到了腊月——人们呼吸中的哈气就像烟雾一样,寒风吹得人们缩着脖子,捂紧身上的棉衣。
  记得我刚刚走下飞机舷梯,还穿着厚厚的羽绒大衣,在仅仅穿着单衣的行人中就像充气的橡皮人一样滑稽可笑。仅仅两个多小时的航程,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从深圳宝安机场到樟木头镇,不到一小时车程。它位于广东省会广州和中国著名城市深圳的中间——这里与我的想象完全不同:北方省份的乡镇,一般只有一些横七竖八的小店面加上农副商品集市,赶集的人们在这个时候正在小摊上挑选年货。然而。位于东莞市的樟木头镇却有着不同的面孔,它喧嚣着来到了我的面前,并使我感到了它的非凡气度。高高矗立的大厦遍布城市,各种高层建筑的顶端形成凌乱的天际线,道路上车辆拥挤,各种霓虹灯广告牌……它哪里是一个镇,分明是一个繁华、富裕的中型城市。从街道两侧楼群交接的缝隙中,可以看到许多建筑设施的影子,远处一片片高楼大厦仍然在崛起,这是一个富有活力的、仍在成长的城市。
  就在这样一个城市的身边,一座山端坐在那里。它是如此安静自得,以至于我们只能感受到它的呼吸,因为我们的呼吸和它的呼吸融合在一起。它是如此超脱自在,以至于我们平庸的生活平添了几分崇高。它是如此具有灵性,以至于四面八方的人们来到这里,从大自然中寻找不倦的激情和生活的灵感。在半山,呈现出一个巨大的平台,一座现代化的国际会晨中心,白色的敞开式大型建筑,以它展翅欲飞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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