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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1年第3期

纪录片:在个人与社会之间抉择

作者:时 间  吕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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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毛和麻雀》,只能零星的、局部的体现我在艺术上的想法。以我现在的现实条件来讲,我不太可能单枪匹马深入社会现实,然后长期跟踪、埋伏、守株待兔,做这样纪实类的电影。可能我需要做一些对历史反思的东西,比如说对“文革”,不是以纪实为载体,而是以回忆历史为载体,可能更能使我的主观思想能够实现。还有一个想法,我始终是认为,一个纪录片要想不朽,它应该表达哲学的观点,是基于对人类共性方面的,而不是局限在某个社会、某个阶层、某一种生活方式,应该通过这个点来穿透任何的时空。这种结论需要我对生活有足够的认识能力时才能得出,然后我再选择我的拍摄对象,我期待自己成熟到那一步,这也是我等待的另一个原因。我现在能够做的第一类的东西已经在开始做了,到了我这个年龄,我没有资格跟别人拼体力,他们可以比我得到更鲜活的现实的东西,我觉得我的优势在于能够对历史做一些反思。像《小毛和麻雀》,前期我都没有到现场,定选题时我只是看了看现场,确定一个拍摄的线索,完全交给地方台的朋友去做的。后来我发现,因为我没有办法到现场,出现了我所不能兴奋的素材,后来我感觉我不能到现场的局限性,是我在做纪实类纪录片上。一个人长期停顿会出现感觉上的迟钝,为了保持思想不迟钝,虽然我这几年没有间断纪录片的创作,但是这些题材都不是我所满意的。我不太可能再操作纪实性题材的东西了。
  吕:这样说来,多少也有策略性上的考虑。
  时:我不能做纪实题材的东西,并不是说我排斥它。我要做的反思历史的东西,可能不是一个纪录片,不是我想象的纪录片,但是作为一个影像工作者,这是我的使命。我对纪录片的理解是非常挑剔的,对纪录片的品相很挑剔,属于极端的范畴。但是我为什么要做呢?不是纪录片还做它干什么?但我不是一个纯粹的艺术家。
  吕:问题就在这里。对我来说,我可能更看重你不是艺术家的那部分在做的工作。可你个人更看重你艺术家的那个成分。虽然我们对纪录片概念的理解上有差异,但是我们说的东西是相通的。我理解你把自己定位为艺术家对纪录片的阐释,你的艺术立场。也希望你理解我的立场,我更看重不是作为个体的艺术家,而是作为社会现象的纪录片。我们并不互相排斥。
  时:我作为一个电视工作者,我有我的使命。但我作为一个纪录片导演,一个艺术家,我现在应该拿出我的艺术品,而不是什么工程。
  吕:我是这样来理解纪录片作品和栏目的关系,真正成熟的作品不一定是被广泛认同的作品,但是它有影响力,会通过各种途径影响周围,并且被传递出去。栏目中的纪录片可以被理解为被传递出来的外围的影响,就像水里扔进石头引发的涟漪。我们不能要求最外围的圈和最核心的是一样的。你追求的是最核心的东西,这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是很珍贵的素质。但是对于我的研究来说,我同样要看的是外围延展的程度,因为,影响是要靠外围来传递的。
  时:对呀,你也可以把《东方时空》和《实话实说》算圈吧。
  时:我通过他们看我自己而已。不管是社会上什么阶层,都有被雇佣、被支配、被耍弄的可能,我也是这么看待我自己的,我在某种程度上跟他们这些街头卖唱的艺人是一样的,只不过,我拿工资,他拿小费。我们都要看人脸色行事,同时我们又在命运的深渊中挣扎,都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维持下去,获得别人的称赞,使自己的身价再提高一下。这样的方式也是我们制度变化下产生的,市场化了,连人都可以卖了。我试图说明的是我们的灵魂能不能卖,后来我感觉,灵魂也是可以卖的,不过这方面的材料很少。
  吕:我明白你为什么要拍这个片子了,你想做自我批判、自我解剖的事。
  时:但是材料不行啊!
  吕:这与你不能自己跟现场有很大关系,在现场有没有这个自觉意识拍出来的东西肯定是很不一样的。
  时:现在社会的发展变化,人也可以自己卖自己,我们有这个社会条件了。那么,我想说的是,人的价值到底是什么?到底体现在哪儿?有没有?有多少?这主题其实也够大的。但是你在片子里根本看不出来。
  吕:对,问题就在这。
  时:我当年离开纪录片独立制作的队伍,实际上是迫不得已。因为就我当时的感觉,队伍有不断扩大的势头,而且很多人的作品都在国外放映,事业兴旺发达,我离开的时候觉得也不缺我一个。而且按照我理解的纪录片“成色”,是很难在短时间里实现的。现有的情况,已经有人代表了很高的水平,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没有必要填补什么空白。但是我明确,我既然跟纪录片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即便我再不认可《东方时空》和《实话实说》是否有纪录片精神,它也是我在电视台的工作。我不能说我迟早要回到纪录片的创作队伍中,但我肯定会用我极大的心血来回报纪录片带给我的喜怒哀乐。现在新版的《东方时空》里特别开辟了一段三十分钟长度的纪录片叫《真实故事》,这也是根据我们这两年发展的优势决定的,同时也是给不太丰富的纪录片屏幕提供这样的阵地。
  吕:真是很好的一件事!
  时:我知道你会很喜欢听这样的消息。但是现实中也有令人非常忧虑的方面,我感觉现在的纪录片作品没有让我们振奋的东西,我们已经习惯用纪实手法关注老百姓的生活,这种关注缺乏它的思想含量。我希望出现有思想震撼的作品,这样才能更代表纪录片的涵义,而现在关注的题材简单化。我们应该把注意力向题材的思想价值靠拢,那么我们在现阶段能够带动观众和纪录片创作队伍,产生更大的影响力,而不只是用朴素的纪录感情传达某些生活场面,而缺乏情感,缺乏激情。当然这种做法可能会使作品主观化,但我觉得现在应该再增进一下人们对纪录片的感情,否则的话,就会忽略与观众贴近的注重情感表达的立场。我是希望在纪录片探索的过程中,能够寻找与媒体更为接近的方式。完成出来的东西,就我个人而言,可能不在我的认可范围之内,但是我作为纪录片的工作者,我们还有另外一种责任,在探索自己作品成熟程度之外,还有一个影响观众的责任。同时也希望专业的纪录片创作的做法能够更加灵活、更加沟通,鼓励在强化思想性的前提下,有轰动效应的作品产生。这是一种现阶段的考虑。
  吕:如果能做到这点的话,就比《生活空间》更往前推进一步了。
  时:在电视当中,有文化品位的品种首推纪录片。而目前电视的发展是更加多元化、娱乐化,指导思想是商业性运作,总感觉关心他人,关心国家大事,关心自身的命运感的这些东西,被社会的商业化发展模糊化了。我们纪录片工作者也应该有明确的意识,纪录片在人文精神上丰富电视的文化属性上能够发挥作用。目前看,电视发展更加低俗,更加迎合,而不是主动引导观众。目前我们的思想,包括做纪录片的人,已经比前几年消极多了。双方都有责任。就我们自己而言,没有更多的作品呈现给观众,这个问题是听天由命呢,还是我们去主动争取,我也不好说,可能多元化的社会就是这样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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