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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2001年第3期

雷立刚小说诗歌专辑

作者:雷立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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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传染的。”
  宁采臣下意识地想要去护住杯子,可那一刻,巨大的羞愧像海潮一样卷来,令他无地自容。心烦意乱中,手一松,杯子掉在了地上。
  随后是玻璃摔碎的尖利的脆响。那声音,仿佛一把尖锐而锋利的玻璃碎片,割断了小倩最后一缕憧憬。她伏在桌上,双肩耸动着,终于放声哭了起来。“连你也以为我会害你吗……你真的以为我会害你吗?”她绝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是的,我是得了艾滋病……是不是得了艾滋病的人,就不是人了,就连爱别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那天傍晚,当宁采臣在公司里累了一天,精疲力尽地回到八王坟的小窝时,电饭煲的保温指示灯亮着,菜已经做好,放在微波炉里。而小倩,却已经不见了。
  宁采臣发疯一般冲出了屋子,冲到了大街上。他像一匹孤独无助的狼,在都市的钢筋水泥的丛林下穿行,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惊恐。沿着J城宽阔的大道,宁采臣一路狂奔,泪水像蛇信子一般无声地蜿蜒而出,在北国三月的寒风中,冰冷地舔着宁采臣干裂的脸颊。
  终于,又到了那灯红酒绿的酒吧街,宁采臣,就那么满脸是泪地在一家酒吧与一家酒吧之间逡巡,一遍又一遍,然而,根本没有燕赤霞和聂小倩的踪影。凌晨两点,当宁采臣再一次从兰若寺里失望而出时,他腿一软,瘫坐在门前的石佛脚下。
  泪水已经流干,再也淌不出来,宁采臣睁着干枯的双眼,仰起脖子,他看到,石佛依然高高在上似笑非笑着,依然是那么淡漠地面对着人世间的分分合合、悲悲喜喜。无边无际的孤立无援的感觉,使宁采臣第一次虔诚地向佛许下诺言:如果要他付出生命的代价,换取和心爱的人再相守哪怕一夜,他一定愿意。
  
  歌
  
  祭而祝曰:“怜卿孤魂,葬此蜗居,歌哭相闻,庶不见陵于雄鬼。一沤浆水饮,殊不清旨,幸不为嫌!”(引自《聊斋志异·聂小倩》)
  
  那以后,宁采臣改变了夜晚关掉移动电话的习惯,全天二十四小时开着手机,以免错过小倩的任何可能的讯息。接连好几个星期,每个晚上,宁采臣都要到兰若寺附近甚至J城其它的酒吧区游走,抱着一线希冀,期望着能与小倩相遇。然而,结局总是和他自己预料的一样: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小倩乃至燕赤霞,就像突然从地平线上消失了似的,再也没有一点点来自人间的消息。
  1999年5月,宁采臣辞去在J城的工作,退掉八王坟的租屋,带着剩下的一些积蓄,开始在各个城市间漂泊,寻找他的小倩。
  他先是去了X城,因为那里是她的故乡,然而,x城没有他的女人;他又去了G城,这个南方的都市,据说在治疗艾滋病方面,走在全国前列,但是,那里依然看不到小倩;再后来,宁采臣又到了S城。有一次,在S城的八百伴商店,宁采臣突然看见了小倩的背影。那一刻,巨大的幸福猛然袭来,令他手足无措,就那么愣了两三秒钟,她的背影却不见了。他发狂般声嘶力竭地喊着小倩的名字,在人头攒动的商场里左冲右撞,然而,他却怎么也无法再看见那个背影了。这下子,宁采臣几乎要崩溃了,在一家医院里,一躺就是两周。出院后,为了那个虚幻的背影,他在s城停留下来,找了份工作,白天上班挣钱,晚上到全城各个酒吧搜寻,准备坚守在这里,打持久战。
  就这么日复一日,转眼到了2000年11月。对于S城,宁采臣已经相当熟悉,而越是熟悉,他反而越是失去了找到小倩的信心。这个城市太大了,要再遇见他的爱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一天,他站在外滩的护栏前,突然深深地怀疑起八百伴里见到的那个背影,是不是真的属于小倩。这种在旁人眼里再平常不过的怀疑,对当局者而言,却是致命的,宁采臣陡然浑身无力,几乎要滚下护栏——是啊,那真的是小倩吗?显然无法肯定。刹那间,世界显得如此虚幻,连河对岸高耸入云的金茂大厦,都像海市蜃楼或者“楚门的世界”里的布景一般!一切变得不可确信——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活着?他们这一代人,为什么总这么漂来漂去,总像靠不了岸的浮萍?他忽然记起,过去小倩总说她是个没有岸的人,那么,他自己就有岸么?
  就这样想着,宁采臣心里,更加空空荡荡了,寂寞得发慌。他甚至自残般地希望有人在后面推他一把,将他推到浑浊的江水里,只要他能够就此解脱……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一个电话,突如其来地打了过来。
  那个电话,来自遥远的J城,燕赤霞的声音,从千里之外传到了宁采臣耳畔。“……小倩,已经……快不行了,我不忍心她离开的时候,她最想见到的男人,却不在她的身边……”燕赤霞的话像铁一样坚硬冰凉,“本来,我应该杀了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回来——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她。”
  在那个瞬间,时光仿佛突然凝固了,而宁采臣,仿佛等这个电话,已经等了整整几个世纪。当天下午,宁采臣离开S城,飞回了阔别一年多的北国都市。
  仍然是冬天的夜晚,仍然是熟悉的酒香,仍然是这纸醉金迷的兰若寺,仍然是这两个男人,闷闷地喝着酒,相对无言——他们都是找不到岸的人。他们都曾经以为,那个小妖精般的女人,就是他们的岸了,但其实,不是的,她和他们一样,也只是一张浮萍,而且比他们更快地即将永远地漂走——她,已经没有力气伴在他们身边了,那个女人,那个曾经活力四射的小妖精般的女人,此刻正躺在她昔日租住的八王坟的小屋里,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凌晨五点,宁采臣回到了那熟悉的小屋。在黎明前最浓黑的夜色里,他轻轻走到小倩的床前。他的影子像一张比夜色更黑的剪纸,贴在小倩床头。轻轻地,他吻着她的额角,像吻着1999年3月的玻璃杯。而小倩,一动不动静躺着,像是仍然在熟睡,只是,她的泪水,却悄悄地溢了出来。
  宁采臣感到小倩的身体,同样像那逝去的玻璃杯一样,冰凉而坚硬,她,明显地瘦了。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瘦瘦的身子,像抚摸着一片洁白的薄薄的羽毛。与此同时,他清晰地感到,他的心,也像一个被冰块胀裂的玻璃杯,正在一毫米一毫米地破碎。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既然将来的幸福永不可测,那么不如先抓住眼前的幸福,哪怕这个幸福,要用生命来换取。
  于是,不顾她沉默而顽强的反对,他强奸了她。当他进去的时候,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栗了一下,她说,“值得么?”
  “值得,”他的泪水也涌了出来,他用头顶着她的头,轻轻地说,“真正相爱的人,哪怕是死,也要做真正的夫妻,就像杨过和小龙女,就像粱山伯与祝英台。”
  又是一个周末,夜色妖娆,在某一个同样纸醉金迷的城市,音乐正释放着颓废的美丽。迷离的灯光中,一个妖艳的女孩,在酒吧里独饮。某一个命中注定的瞬间,她不经意地看见,一个忧郁的英俊男人,正在不远的吧台旁自斟自饮。于是,正如雷达表的经典广告词演绎的那样——
  晚上十点,她过来一起喝杯酒……
  凌晨零点一分,他遗失了隐形眼镜……
  时间改变一切,唯有城市里的情爱,生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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