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1年第3期
雷立刚小说诗歌专辑
作者:雷立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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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每一秒都在流转。但是女孩,请小心,你身边的这个男人,或许也是一个身染艾滋的病人。
谋杀
安民(含官员与款爷)告示
A、如果你是个高雅的人,注意,此文不是为你而写,请非礼勿视,以免感叹世风日下,徒增烦恼。
B、如果你是个正常的人,敬请在吃饭或接吻前切勿阅读此文本,以免生理不适。
c、如果你是个变态的人,那么,恭喜你获得一篇消遣读物。但是,本故事纯属虚构,仅供娱乐一下神经而已。
D、最后,愿借伏尔泰语与您共勉:“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发表你的观点的权利。”
1
狗日的,又是星期五。
我这个钻石王小五,一到星期五,就头皮发麻,不知如何打发即将来临的四十八小时。如果未来的两天,每个人都必须上班,那么我也就可以不显山露水地跟着上班,我就不会寂寞了。但是,人们却想休息,想玩。他们说,上帝都要休息一天,他们不如上帝,所以他们要休息两天。而我还不如他们,所以我更应该休息,没让我一个星期休息七天(下岗),已经是够优待我了。
但实际上,我本来应该是个工作狂的。我具备成为一个工作狂的所有特质:我不喜欢打麻将,不喜欢跳舞,不喜欢上网,不喜欢谈恋爱,不喜欢桑拿,不喜欢掏耳屎,当然,也不喜欢掏鼻屎——而处长老杨,就有这个雅好。我刚刚跟老杨坐到一间办公室时,彼此还不太熟悉。老杨总是高举一张报纸,躲在后面,一边装作看报,一边掏鼻屎。不过,很可能,我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处长之腹——很可能老杨的确是在看报——处长是革命工作、看报、掏鼻屎三不误哩!
后来,熟悉了一点,老杨就不再用报纸当挡箭牌了,我估计,他主要是嫌麻烦。何况,他早已炼就一套神不知鬼不觉的掏鼻屎手段,除了我这种目光如炬的人,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老杨总是将右手的小指探入肥大红润的酒糟鼻中,再用左手优雅地遮住整个鼻子和嘴巴的区域,一边装作打哈欠,一边掏鼻屎。不过,很可能我这又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处长之腹——很可能老杨的确是在打哈欠——处长是革命工作、打哈欠、掏鼻屎三不误哩!
但是,尽管我极具洞察能力,也是足足观察了十多个月,才进一步得出结论:老杨掏出的鼻屎哪去了?到他嘴里去了——怪不得老杨的左手要连嘴巴一起遮住,要打个悠久绵长的哈欠——嘴巴一开一合间,空气、口臭还有鼻屎,都顺利地进进出出了。
当然,老杨的鼻屎,并不都是立即解决。有时,如果幸运地掏出一块又大又松软适度的鼻屎,他就用手帕小心地包住,就像包住了一小块金子,压抑不住地兴奋。过上一两天,乘人不备,他就偷偷取出存货,揉成一个个的小球,和“六味地黄丸”混在一起,时不时用温水冲服几颗,其警惕而满足的神情,总让我联想起肥皂剧《春光灿烂猪八戒》中偷食了后弈仙丹的嫦娥姐姐。
只不过,老杨不是JJ(姐姐),也不是MM(美眉),而是SS(叔叔),甚至也可以说是BB(伯伯)。说实在的,我刚刚进机关工作那阵子,老杨对我还是很不错的,像个ss或者BB。他常教育我:
“小伙子,机关已经很多年没有招聘公务员了哟,你们进来了,要珍惜呀!”
我说:“是。”
过几天,老杨又教育我:“现在的研究生多得要命,研究来研究去,哎,工作还是要看能力呀。”
我说:“是。”
再过几天,老杨又教育我:
“前两天看报纸,吓一跳呀,到处都是下岗,到处都是裁员,就算你们清华的,工作也不见得好找呀。”
我说:“是。”
老杨终于满意地点点头。正好,那两天,老杨跟副处长老田闹别扭,老杨就说:
“老田,咱们这间办公室里要安置一台新电脑,小王同志对电脑比较熟悉,由他负责管理。为了便于他日常维护,你看是不是和他换一下座位……"
于是,我从对面那间办公室坐到了老杨对面的办公桌上。
2
现在说说我吧。
我一直很讨厌读书。本来,读完本科,我是一丁点都不想再在学校里混了。可是,工作难找,不得已,只好又受狗日的三年有期徒刑。
没想到,三年后,工作更难找了。想在北京弄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对于我们外省人来说,即使比登天容易点,也比登珠穆朗玛峰难。我正在哀叹:“老天呀,莫非真要把我往读博士的绝路上推么?”终于,命运之神挪开了大屁股,让就业之门给我透了一条小缝:某区级机关公开招考公务员。而我,居然考了进去。
区级机关里,北京土著居多。说实话,直到今天,我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牛逼。但问题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客观存在着一种浓厚的优越感——不管他们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自以为是,反正他们就那么傲然地矗立在你面前。“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我们这些外省人能怎么样呢?比如,老杨就是那种傻乎乎地自鸣得意着的老北京之一,县官不如现管,我的前途还在他手里攥着呐!
所以,在我的努力和克制之下,我和老杨的关系,开始还是相当良好的。但是,问题渐渐还是出来了。
问题出在“招聘”上。
本来,我们通过公务员考试考进机关,是和老杨他们同样正规的国家干部。可不知为什么,老杨们总是习惯这样说:“这是我们机关新招聘的小王。”
一次,有位美女到我们处办事。老杨虽然已经是个BB,但见到下一代中的精英分子,依然眼睛一亮,鞍前马后地为素不相识的美女又是让座,又是泡茶。
美女娇羞地一笑:“人家从来不喝茶的。”
一笑倾城。老杨仿佛西北沙漠里古老的楼兰城墙,在美女沙尘暴般的笑容中,摇摇欲坠。他一边扶住办公桌,以免身体坍塌;一边展示处长真我的风采,大声命令:“小王,把茶倒了,另外添白开水。”
我把开水端来,美女对我也笑了笑,以示感谢。老杨不甘寂寞地插进来,介绍说:“这是我们机关新招聘的小王。”
所谓红颜祸水,这次我算是领教了——如果在平时,我一般也就腹诽几句了事;而现在,美女面前,雄性激素大增,加上被美女笑得心襟荡漾,忘记了分寸,我随口就说:“什么招聘呀,我们是正正规规招录进机关的,可不是那种聘用人员。”
老杨脸上一沉。我心里暗叫不妙——即使在部长面前扫老杨的面子,也没有在美女面前扫老杨的兴致让他痛恨。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所谓覆水难收,话已经说了,老杨已经有意见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只有在未来的革命工作中,多看老杨的脸色,惟其马脸是瞻,说不定还能将功补过哩。
3
那天下午,和往常一样,我推开门,走进办公室。
和往常不一样的是,那一刻的老杨,忘记了用左手遮盖其战略要塞,这就使得他右手的状态,颇有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味道。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装作没看见,也就无所谓了。也许因为美女事件之后,我求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