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1年第5期
能在天堂走多久(小说)
作者:刘 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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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爱情啊,你们怎么总这样爱人?发烧、打摆子、疯疯癫癫、不人不鬼,苦不苦、可怜不可怜耶?
我说其实芹芹,也许你这样才是可怜呢。有人说爱情是发病,没有爱情更是病。
芹芹给我斟上酒,嘴里说天下有所谓的爱情?哼哼,别人骗你我们还要骗自己?洛琳你也够滑稽,你以为你在爱一个人?好吧,就算爱,该做什么做什么,跟我们愁眉苦脸的喝酒有什么用?
我冷眼看她,后来笑了说:“芹芹,你现在可有事做了,有两个事业你可把它当作毕生追求来做。”史小玢和钟芹芹都等着我往下说。我说:“拉男人上床,拖女人下水。”小玢听了笑出了声,引得周围的人往我们这边看,她第一次在外面这么不像个淑女,芹芹则在一边一本正经地说:“这两件事真不错啊,我要从我做起,还要从身边做起。”
我接着说:“还要从你老公做起,赶明儿给他纳个小妾先。”
芹芹说:“用得着我给他纳?五岁小孩都在唱:结婚是错误,生子是失误,离婚是醒悟,没外遇是废物。他这样的男人这辈子没有桃色事件就是天方夜谭,凭什么?又能干又帅气,就是他不想,缠上来的也是一大堆,天下柳下惠那样的呆子也只一个。”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有点恍然大悟,说,“其实芹芹现在才把问题根结说出来了,她对阿辉没把握,所以才有这些想法乃至做法。”芹芹不等我说完在旁边纠正说:“是对他将来没把握。你们想男人到四五十岁都可以爱与被爱,女人呢,三十五岁往后就什么都别提啦。女人啊,红颜易老,青春短命。”忽然她像想起了什么,“对了,新世纪的燕窝做得真不错,燕窝很养颜呢,我们去?”
我说算了吃一两次也没用,老去咱也吃不起。你要去自己去吧。
芹芹说有一次是一次吧,她眼珠子骨碌碌转:“我找个买单的来好不好?”
我说算了芹芹你,让那个马老头来倒我们胃口?我还不如和你们吃咸菜。
芹芹不以为然地说装什么清高?你吃你的燕窝他买他的单。
史小玢忽然打断我说洛琳你怎么这么没眼色,以为芹芹那么好真为你的美丽着想,她只不过现在想老头了,你就让她把那老头找来吧。我倒不介意跟他吃饭,有燕窝吃总是好的。
芹芹得意洋洋地瞟了我一眼,掏出手机嘀哩嗒啦拨了号码,芹芹腻腻地哼了一声:“喂——”小玢很不屑地咕哝了一句:“狐狸精。”芹芹娇语轻轻,“在哪里呢?”少顷芹芹说:“人家在等你,现在过来。”大概那边说有什么事,反正芹芹变了脸色,嘴里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芹芹的气还真生得不小,她不停地喝酒,后来又掏了电话出来对着那头叫:“你真不过来?”我就说行了芹芹,何必那样闹,本来就没谁稀罕他的燕窝。芹芹说我也没稀罕他的燕窝,你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陪他老婆、孩子!当初说什么给我做牛做马,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当我什么?啊?当我什么?
小玢忽然在一边冷笑,她正好坐在一个角落里,酒也喝得七七八八了,人就瘫在墙角里,又是那副有上气没下气的德性出来了,这么一冷笑,冷眼一看,只是一个巫婆怨鬼的样子,更是一袭黑衣,金发秃眉,看得人不免生出一层冷汗。小玢在昏暗的角落冷笑着说,芹芹,你居然傻到相信一个男人在床上跟你说的话?天下男人老婆再老再丑总是他的,是他的手呀足的,男人说摸着老婆的手,如同左手摸右手,摸着情人的手,仿佛回到了十八九。这话情人听了别高兴,男人在说老婆总是自己的,情人就是身外之物。你要听了这话听不出弦外之音就是你傻。总之你要知道你在男人眼中是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芹芹在一边咬牙切齿:我要叫这个混蛋后悔,他不后悔我不姓钟!
小玢说别吵了,我也要打电话。我们知道她要给那个人打,我说小玢告诉你一条经验之谈,情人间要分手是不用去说的,说了只会缠不清,这样就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你真要分以后就不主动找他,他找你你也不过去,拒之于千里之外就可以了。芹芹怨愤地看着我说洛琳你不成人之美倒也罢了,你真以拆散天下有情人为乐?她又对小玢说小玢我告诉你,你这件事我压根就不支持你断,你现在的情况是不断你跟他在一起,虽然没有前途所以有痛苦,但是也有欢乐,而你断了就彻底断送了你的欢乐,你就只有痛苦,你说你该怎么选择?
小玢只说我要断,这样的生活我过不下去了,我宁可让心死掉。她掏出手机,还没拨号又塞到了包里。她对小姐扬了扬手:“给我拿几张信签纸来。”
我们不知她要干什么,她说你们让我安静一会儿,我要给那混蛋写封信,电话里说不清楚的,就像洛琳说的只会纠缠不清,洛琳我会写出这样一封信来,一封把他我退路全部堵死的信,从此一了百了。
芹芹就说干脆上吊好了。
小玢写了这样一封信:“木村,我爱你,今生我再也不会这样深切地爱别人,我想也再没有人这样深切地爱你。正因为爱得太深,所以我爱得太苦。我要你,我要跟你在一起暮暮朝朝,我没有办法接受我们之间没有前景的爱。那么让我跟你说再见吧,也许这样是明智的做法,其实也是一个爱情牢笼里的女人别无选择的选择。如果你爱我,请你帮我做好这件事,不要跟我联系,不要打电话,不要发传真,不要给我E—MAIL……帮我让一个男人从我的生活中消失,我必须开始另一种生活。”信的最后一段是:“如果你爱我,真的不要来打搅我。”芹芹看了说:“不要这样吧,多厉害的温柔一刀,如果他是宝哥哥,看了岂不是要上吊?”芹芹接着说:“天下最毒妇人心啊。史小玢你总有一天要后悔,你在干什么,你像块玻璃,弄碎了自己还伤了别人。”史小玢说我就要这样,我不给他和我一点点退路。
那一夜,史小玢大醉,我们扶她上车,她不上,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大哭。直到寒风渐起,她才被我们挟持回家。
因为那天马老头不出来请我们吃燕窝的事,钟芹芹打定主意要给马老头脸色看,杀他个下马威。她想好了,马老头的电话不接,找她不见。直要搞得马老头磕头求饶才罢休。但是奇怪的是自那以后马老头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更不要说忽然杀上门来找。芹芹等了几天,还是没有,这样芹芹憋在心里的火就更大了,但她发不出来,因为马老头不找她她找谁发去?她不愿打电话给马老头,她觉得那样做好像是自己杀上门去有失身份。但是这火不发出来又实在憋得慌。她就每天竖着耳朵等电话,只要电话一响她就跳起来,但每次都是失望。史小玢因为跟木村分手算是失恋了,每日里日子很难熬,就到处打电话穷聊,好在我总是很有耐心听她诉苦,到了芹芹那边芹芹最后跟她说宝贝你少骚扰我好不好,每次搞得我好紧张,这样史小玢就跟我赌咒发誓地说钟芹芹肯定爱上马老头了,她说对谁的电话紧张就是爱上了谁,这是爱情检测法。史小玢忧心忡忡地说要芹芹也栽进去可怎么办哪,我们仨可就全军覆没了。我说你可不要把我扯进去,我可什么也没做。史小玢不屑地说你哪,问题其实最严重,陷在心底,渗到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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